一只爱吃老干妈的猪

旧号已炸,微博id:一只纯白色的老干妈

钟情

(上)


山间的小溪流水潺潺,傍晚的蛙鸣声恬静安逸,清风扶柳,摇曳婆娑树影。


王俊勇坐在山底下的石头上,目视着远方天际缓缓下落的夕阳皱眉紧促,心中泛起绵绵酸楚。


“将军回去吧,外面天气已经变凉。”


“可是他还没有来?”


“都这么晚了,况且路途遥远,他便不来了。”


“也是。”王俊勇匆匆起身,微耸的背影被夕阳余晖拉得长长的,显得孤独悲凉。


在他离去不久后,一个怀里紧紧抱住琴的俊秀少年看着溪水嬉戏的鱼儿半眯起双眼,凛冽的寒风直穿透他薄薄的衣衫,直叫他瑟瑟发抖,方才赶路耽误他不少时辰。半晌,他也未等到心心念念的那人,新给那人谱的曲恐怕是难以赠与那人,拥着这个想法他便擦擦额间溢满的汗水,转身离去。


他是琴阁最好的琴师,他是骁勇善战的将军,他们本不该有任何联系,却因战乱相逢、相知、至于相恋,那是两人都遥不可及的触碰。


少年垂着明亮的眼眸,攥紧拳头,急匆匆赶路,他自知他们身份悬殊,他不敢奢望将军对他产生情意,哪怕只是一点点,作个知己也罢。


只是这一别,他再未见过在他琴旁逗弄他的将军,他又听闻一些传言,他觉得有些好笑,那人勇猛善战,怎会战死沙场,但是心中止不住地唏嘘悲凉。


又是一年,那年花开得正艳。


偶然间,他见到了朝思暮想之人,只不过那人的身旁已有他人。那人身旁的女子凤冠霞帔,想必被掩盖在下面的面容也是姣好的。他想在这硝烟四起的年代,只要活着便好。


他扶起琴,纤长的手指拂过琴面,将那年谱好的曲奏起,悠悠琴声飘进那人耳朵里,那人略微皱了下眉,推开挡在琴师面前的屏风,却发现空无一人。


或许是太过于想念他了吧,他早就得知琴阁最好的琴师惨遭杀害,已逝的故人又怎会重生?他怅然若失,又坐回吉席引觞自酌,醉醺醺的他嘴里迷迷糊糊地呢喃着“明明”两字。


少年背影渐远,终究还是未亲自听到那句“明明”。


多年后,少年双腿盘坐在寺庙里,双手合十虔诚地坐在佛祖面前。他身旁的小和尚转溜着自己圆溜溜的眼睛,戳戳他的肚子,“师父,师父,我下山去求斋,有一女童她说她钟情于我,何为钟情呢?”


良久,少年才睁开眼眸匆匆回了句,“何为钟情,师父也不知。你今日的佛经可抄了没?”


月光轻柔,萦绕在不远处的山头。清风微抚柳树,在那风月下,曾有一少年饮酒自酌。如今,只剩那一抹淡然的背影刻印在记忆最深处。


人渐远,情渐深,对于相逢却早已没有期许。


(下)


“师父,师父……”盛夏时节,蟋蟀作响。顽皮的小和尚弯腰趴在地上斗蟋蟀,坠在他腰间的玉佩通灵剔透,翠色温碧,一瞧便知是上等之物。


黄明明微微皱眉,不免好奇道:“慧勇,你身上那物什从何而来?”


“师父,是我下山化斋时一孩童赠与我的,她告知我待她及笄之年,她必会为我穿戴凤冠霞帔。此乃我两定情之物。”


黄明明听闻笑了笑,轻抚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,“你才几岁,懂得何为情?”


“情?那便是会想念她吧,师父,有没有想念的人?”


黄明明曲起手指,指腹摩挲手心,抬头望着浩瀚星空挂着的一轮皎洁的明月,垂眸摇摇头,“师父没有。”


黄明明睁开明亮的双眸,眼角不知不觉地泛起了湿意,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地面化成思念的涟漪。


“可是师父哭了。”


“师父没哭,那是师父刚刚给你洗衣时沾到的水。”


“师父,下次化斋时也跟徒儿一起去。”


“好。”


…………


“师父,前面便是,师父渴不渴?”


“师父不渴。”


“爹爹,爹爹,那个小和尚又来化斋了。”一女童拉扯着她身旁还在书房酣睡的男子。


“莲儿喜欢他吗?”男子缓缓睁开双眼,握住女童的小手,“可别把他弄丢了,爹爹以前弄丢过一人。”


“爹爹为何不把那人捡回来?是我的娘亲吗?爹爹,我娘亲长什么样?”


“你娘亲是个可怜人。”


黄明明正和小和尚毕恭毕敬地站在府内,小和尚到底年龄尚小,忍不住左顾右盼,看见好玩的物什便也去上手,黄明明自然恶狠狠地瞪着小和尚,“慧勇,别把施主家的东西给弄坏了。”


清脆嘹亮的声音飘进男子的耳朵里,男子猛然欺身,急匆匆地往书房跑,他手里的书洒落一地,嘴唇微颤,“明明。我是王俊勇啊。”


“施主,你认错人了,贫僧并不是你口中的明明,贫僧法号……唔……”黄明明猛地推开不管不顾就吻上他唇的男子,“贫僧是出家人,还望施主自重,不让妻儿蒙羞。”


话虽如此,只是黄明明的耳尖愈发得红,好似染上了天边的云霞。


男子并没有心思听全他的话语,将黄明明的两只手紧紧握在自己怀里,原本白嫩的手因为长年的劳作布了些薄茧,“你怎么瘦到这般地步,手又如何成这般,你还活着便好。”


“师父,这位施主就是你平日里想念的人吧,我在师父的画册上看过这位施主的画像。”


黄明明不自然地撇过头,急匆匆地抽出自己的双手,屏住呼吸,继而开口:“慧勇,休得胡说!”


“我见过师父半夜盯着这位施主的画像流泪。”


“罚你今日抄三遍佛经。”


小和尚嘟起嘴,别过自己的脑袋,“哼。”


王俊勇见状,蹲下身捏捏小和尚肉嘟嘟的小脸,“有一法子能让你不抄佛经,你让你师父在此处住上几日,往后都不必抄佛经。”


小和尚听闻此番话又吵又闹,黄明明一心软便硬着头皮应了下来,王俊勇也没过分叨扰他,日子过得倒也清闲。小和尚却愈发得依赖王俊勇,黄明明没得办法,只好将回程的日子一再耽搁。


“明明,我看慧勇跟莲儿玩得可好,他们又年龄相仿,不如给他们定个娃娃亲。”


“施主,贫僧……”


“不许再说这两词。”王俊勇欺身压上了黄明明,手从黄明明衣衫下伸了进去,黄明明惊慌地捉住那只作乱的手,“望施主自重……唔……”


“我本就是个粗人,听不懂你们这些文人的话,你今天不应我也得应。”


黄明明腾地坐起身,委屈巴巴地开口:“是你当日失了约,又是你当日另娶他人,还生了莲儿,你凭什么让我应你,都是你的错,你如今还逼我破佛戒,让我做这般淫事。就连我从雪地里救出的慧勇你都要抢去。”


“你终究肯承认自己是明明了。这都是我的错,莲儿并非我嫡亲的孩子。”


“你又娶了人?她是庶出的?”


“都不是。她娘亲在她一出生就离世了,她娘亲嫁给我当日就已经有了莲儿。我在军营里认识了她的娘亲,浑身是伤,荒山野岭的,我只好亲自给她上药,后来她认定我,即便没有名分。”


“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人?富贵的王爷都是三妻四妾的,我在琴阁里见得多了,更何况你还是个一品的将军。”


“你在意我?我从未失约过,那日我等了一天也未见你来。”


黄明明愈发得委屈,一双水眸狠狠地瞪着王俊勇,“一时也等不了。你晚一时走,我便来了。如今我要回寺庙了。”


“你回不了了,我差人去问你们方丈要人了,以我的身份他不敢不给,况且我还有皇兄帮衬。”


“你……你用权压我……”


“我是在用身子压你,小和尚。”


风倾夜,摇曳淡淡花香,绵绵情意都氤氲在这朦胧月色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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